第(2/3)页 她到底是个做长辈的,见不得孩子这般折腾。 刚要往前迈一步,袖口却被人轻轻扯住。 回头一看,是姜义抬了抬手,语声不高:“让他自个儿忙活,没坏处。” 顿了顿,又道:“多盯着些便是。” 说话的当口,眼角却带着几分打量与笃定,像是早看出了些苗头。 这大孙儿,天资不差,性子也沉得住。 只是平日里书卷气太重了些,常年泡在医书丹谱里,桩步拳架却不怎么上心。 筋骨虽正,气血却薄,气息虽平,底子终归是软的。 如今倒好。 一日几趟往那灵气最盛的林子里跑,益气丹一颗颗地吃,人在雾气里头一泡再泡。 等出来时,脚底下稳了,气息沉了,连那骨节缝里都像添了几分劲,结实了些。 这般磨下来,不动声色间,气血筋骨,竟也生出些根气来了。 正是个好时候,趁着这股子兴头,把那点根底打磨打磨,再好不过。 盖个竹棚是简单事。 可要在林子里,树杈间、雾气中,稳稳地搭起一间能安身的树屋。 那可就不是三锯两斧能成的了。 姜义早早拦了家里人,不许插手。 姜锋也自始至终一句话没问过人,埋着头,自个折腾。 日头才冒,林子里便响起了锯声。 等日头落了山,那斧凿声还在枝杈间回旋。 果林里头,雾气常年不散,灵息氤氲,除了这一层天成的静,便是他日日夜夜的叮叮当当,不曾断过。 有时候晨雾未散,他人影已没在林深处; 有时候夜色已沉,他才拎着工具踱回来,满身的汗味与木屑,脚步虽重,却分毫不乱。 如此这般,来来去去,整整折腾了将近一个月。 从一开始每隔半个时辰,就得下山歇一趟气。 到后来一口气在林子里忙活一两个时辰,也没什么大碍,只是面色有些微红。 筋骨气息都在忙碌中节节攀升。 直至那几棵枝干交错的老果树间,真个架起了一座树屋。 屋子不大,板缝却合得极紧,桩柱嵌入主干,连风掠过都晃它不得半分。 谈不上什么精巧匠气,却透着一股子踏实劲儿。 姜锋人瞧着清瘦了几分,黑了几分。 可那一身筋骨,却仿佛拔高了一截。 气息沉了,眼神也稳了,像是整个人都被这一个月的斧声给锤实了。 屋子是盖成了,那脚程却未曾歇下。 每日的饭食汤水,三五日的换药敷膏,姜锋依旧是吞下一颗益气丹,便往那林子里头去。 那小姑娘倒也未曾虚言。 日日浸在那水汽灵雾里,人瞧着清减,眉眼间的郁结却散了,伤势一日好过一日。 照着姜锋回来时不经意的几句描述,李文雅在心里粗粗掂了掂。 这般下去,顶多再过两三月,便能彻底好透。 这一月余下来,那两个娃儿的关系,也不知从哪一日起,悄悄近了些。 姜义偶尔转到林后去,常能瞧见那姑娘立在雾气深处,衣袂沾湿,面色却极安然。 有时姜锋说了句什么,她便轻轻一笑,眼尾微弯,像是初霁时分的一抹晨光。 不耀,却暖,叫人不由自主便生出几分喜欢来。 那日午饭时分,姜义正低头吃饭,筷子夹着半块卤豆腐,嘴里却慢悠悠地道了句: 第(2/3)页